”
当夜启康帝便留宿赏心阁。
朝夕听了消息,只坐在床上抱膝不语。端良过来给她盖上被子,“又在想什么。”
“不知绮罗姐姐如何了。合昏尚知时,鸳鸯不独宿。但见新人笑,那闻旧人哭。父皇这么快就有了新人,而她从此以后就成了旧人。”
“后宫哪有长宠不衰的,各人有命。”
“如果娘亲还在呢?会不会也已经失宠了。”
“我也说不准。不过这世间也有一种叫做情有独钟,也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,我虽没见过,但古人既如此说,想必是有的。况且今日娶赫连公主,意在两国邦交,不可与私情并论。”端良说着,给朝夕掖好被子,“你就是心思太重,为古人担忧。”
一夏繁花似锦,朝夕的个子也抽枝散叶般地长起来了,然而飞白长得更快,之前圆圆的脸也瘦了下去,愈发眉目如画。
钧青亦长高了,身形更魁梧些。朝夕命回雪将予光旧日的衣袍拿给他,他也堪堪能穿了。质子长大,不宜再居于宫中,启康帝在奉安城中赐了他一座府邸。
绰华宫在风毓的监督下也已竣工,端良带着人忙前忙后地拾掇布置。钧青来找朝夕道别,两人在留芳园闲话。
“听说是在奉安最热闹的大街上,闹中取静的一处地方。”朝夕恭喜道,“还听说有很多赫连人在那居住,亦有东海、南越国的酒肆食坊。”
“但即使住在宫外,我也是不能随意出门的。”他立于夭夭桃树之下,举目遥望时绿叶映入绿眸,妖娆章华。身为质子,连出行都成问题,纵使住在最繁华的地方,也不过是一个最寂寞的人罢了。
“总比这宫中自由些。”
钧青露出笑容,“那日赫连使节来奉安,说王兄已可以一人猎一头熊了,一连征服了几个部族,父王已让他主政。”他目光灼灼望着北方,“我来的时候王兄就说过,等他继位,便会接我回去。”
“赫连王年迈,已不能理政。想来你不会等很久了。”
“等我回家,请你来驰马如何?”钧青问道。
朝夕又觉开心,又是惆怅,“我是大晋的公主,怎么可能去呢。”
他失望地挠挠头,转目畅望远方,“真是遗憾。”
“生为皇室女儿,我将在这道宫墙内由生至死,这一望无际的广袤城池与河山,我穷极一生都无法丈量毫厘。”朝夕和他一起望着留芳园连绵不尽的牡丹,长长舒了一口气,“然而只要我等的人,终会回到这里与我相聚,又有什么遗憾的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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