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

　　众人看完记忆之后,本该立刻从自己所在的记忆幻境出发，去找能和燕无争联系上的地点，或人的。

　　可是百相琉璃镜停止翻转,众人竟然都没有动。

　　方恢猛然转身，想去幻境里将那个燕无争拽出来,他想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所有人，为什么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,却放任自己变成了那个永远孑然一身的燕无争。

　　可是他动不了，幻境的记忆禁锢着他,绞痛的心绪也令他寸步难行。

　　一直到众人预备动身,他才咬紧牙关,断续出声：“他一开始，不是这样的。”

　　从前的燕无争不是这样的。

　　方恢眼睛通红,他也见过燕云秘境里那个总是无奈的燕无争。

　　见过他被师弟师妹簇拥,见过他像所有宗门的大师兄一样，悉心指导耐心劝说,收了他们的礼物之后无奈地用储物袋保管思考着怎么归还。

　　见过他像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多人叽叽喳喳,因而揉着额头让他们出声停下来的模样。

　　程悦：“没关系，只要找到特定地点，接近核心人物就好。那我们现在启程去万剑门。”他们有的人记忆幻境地点不在，就得自己赶过来了。

　　为什么他们会变成现在这样。

　　他见过他温和耐心包容稳重,见过燕无争像是所有人都会信赖倚重的大师兄。

　　应沧澜定定地看着他，过了半晌，才道：“程道友。我应该和你说过，虽然同为仙君弟子，但是我与师兄，还有仙君都不熟悉。”

　　哪怕没有燕无争背叛师门，他们也不会像从前那样簇拥着他了。

　　但是如今想来，他的记忆那般混沌，师兄有的时候在仙君授意下恢复了前世的记忆，只会比他更想要逃离那位仙君的桎梏，但他还是上前来找师尊了。

　　应沧澜脚步微顿：“之前盛师妹出现的片段，在我记忆里也没有出现过。”

　　燕无争在那数百世的轮回里面目全非,再回到宗门的时候，能做的竟然也只有在血牢里安抚着破阵剑，独自望着那轮血月出神。

　　一直到程悦开口，说,只有走出幻境，他们才能追上沈扶闻，将燕无争与盛梳带回，才有人开口。

　　程云没有心情应答，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
　　而不是现在这样。

　　他从前以为这是师兄不声不响地在夺走师尊的注意力，或是想更快地成为宗门魁首，师尊的得意弟子。

　　程云却是在原地站了很久，直到应沧澜提醒他，他才回神，但是神色已经是晦暗之至。

　　应沧澜这才道：“但是我现在回想起，从前每一次师尊想要指点于我，都是师兄突然出现，并且有疑惑想要叨扰师尊。”

　　程云眼睛一烫，他知道应沧澜想说什么，咬紧牙关别开视线。

　　程云声音嘶哑：“我一开始在自己的记忆里，现在，也不知道在哪。”

　　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。是那数百世,是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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